◆今日立春
3000多年前,我国古天气学家即根据天体观测,总结出了二十四节气,用以指导农业生产和生活。我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农业大国,高度重视一年中气候的变化。立春是第一个节气,它告诉人们:春天到了……
“立”是“开始”的意思,立春,也叫“打春”或“报春”。据文献记载,3000多年前的古人们即开始在这一天用“打春牛”、“送春牛图”等诸多活动来迎接春天的到来,而在饮食上,则用“咬春”来迎春。一个“咬”字既道出了立春日的众多食俗,也道出了人们对春天的企盼。
■春盘芦菔祛病
所谓“咬春”,今天人们最为熟悉的莫过于立春之日吃春饼。这一习俗在晋时就有,每到立春这一天,人们就将面粉制成的薄饼摊在盘中,加上精美蔬菜食用,故称“春盘”。
关于春盘的最早记载,见于西晋周处的《风土志》:“正无日俗人拜寿,上五辛盘。五辛者,所以发五脏气也。”这里的“五辛盘”即“春盘”。“五辛”是用葱、蒜、椒、姜、芥等五种辛辣食物调和而成,作为就餐的调味品。食五辛不仅可以驱寒,还可以杀菌,也是古人的养生健身之法。唐宋时,春盘之俗已很盛行。宋人陈元靓《岁时广记》引唐《四时宝镜》载:“立春日食萝菔、春饼、生菜,号春盘”,亦有大诗人杜甫“春日春盘细生菜”和陆游“春日春盘节物新”的诗句。至明清,史上均有皇帝在立春日向百官赏赐春盘春饼的记载。
从古籍文字中不难看出,春盘中的主角是芦菔,也就是萝卜。为什么要吃萝卜呢?比较普遍的说法是可以解春困。立春后,气温逐渐升高,人之阳气步步升发,讲究食补的中国人,此时选定了具有辛甘发散之特质的食物,以让身体顺应天时。苏东坡有诗云:“芦菔根尚含晓露,秋来霜雪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李时珍对萝卜更是赞誉有加,认为它“根叶皆可生,可熟,可酱,可豉,可醋,可糖,可腊,可饭,乃蔬中之最有利益者。”萝卜还有祛痰、通气、止咳等药用价值。这或许是古人提倡在立春时吃萝卜的本来用意吧。
北方人多爱吃生萝卜,尤以心里美和小红萝卜为最佳。旧时京城中南苑大红门的萝卜最受欢迎,有“大红门的萝卜叫京门”的俗语。那时,卖萝卜的小贩能飞快地用刀旋开心里美的外皮,然后横竖几刀切成方形条状,但不切断,整个萝卜如一朵花,买回家后众人可以掰着吃,“咬”出又脆又甜又有点辣的水灵味。
■春饼“有头有尾”
北方吃萝卜,南方吃生菜,意义是一样的。但萝卜生菜终究是春盘中的副食,主食还是春饼。立春吃春饼有喜迎春季、祈盼丰收之意。
清代的《北平风俗类征·岁时》载:立春,富家食春饼,备酱熏及炉烧盐腌各肉,并各色炒菜,如菠菜、韭菜、豆芽菜、干粉、鸡蛋等,且以面粉烙薄饼卷而食之。这是清末民初时老北京吃春饼的节俗,至今北京仍传承着此食俗。
北京人吃春饼非常讲究炒菜,要将豆芽、韭黄、粉丝等加调料或炒或拌而成,叫“和菜”(也有称“合菜”),还要配炒菠菜、炒韭菜、摊鸡蛋等热菜,然后以春饼卷而食之。当然也少不了好吃解馋的肘花、酱肉等熟食。
过去讲究的人家要到锅饼铺去买饼,因为春饼要口感骨力,柔韧耐嚼。熟肉食品要到“盒子铺”去买,熟肉铺送货时把熟肉盛在漂亮的盒子里,吃饭时就把盒子摆在餐桌上,用后由熟肉铺取回盒子。因为熟肉食品被装在盒子里,所以被称为“盒子菜”,熟肉铺也被称为“盒子铺”。这样,在筋道的春饼上抹上六必居的甜面酱,放上细细的葱丝,夹上肉和菜卷成长筒,美味的春饼就让人口齿噙香了。
春饼卷好用手拿着吃就可以了,但要卷得地道,还得用上筷子。老北京吃春饼,卷法也是一乐。将筷子置于放好肉菜的春饼上,将春饼的一边顺着筷子卷起来,下端往上包好,用手捏住,再卷起另一边,卷好了放在盘子上,再将筷子一根一根地提出来。手法高的人卷出的春饼紧实均匀,粗细合适,方便咬食。
当然,现在吃春饼比过去丰富多了,可以自己烙饼,也可以到超市购买,虽然豆芽、韭黄、酱肉仍是舍不掉的传统美味,但品种则不断增加、翻新。有的人家还特别喜欢吃包卷芹菜、韭菜的春饼,以示勤(芹)劳、长久(韭),家业兴旺。最重要的是,春饼卷起来要从头吃到尾,这叫“有头有尾”。
从营养角度说,春饼生熟兼有,荤素齐全,吃完春饼,再来碗小米粥,既有助消化,又胃肠舒服,着实是一顿节令美食。曾有一位北京作家撰文赞美春饼:凡外国友人来家做客必以春饼待之,“没有说不好吃的!”
■春卷“炸春”避祸
立春之日,民间还有吃春卷的传统,尤其是在南方,每到立春,街市上都有不少叫卖春卷的小贩。
春饼、春卷都是立春之日吃的小吃,但它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春饼是用面烙成的薄饼卷菜吃,春卷则是用薄面皮包菜油炸而成。其实,春卷与春饼有一定渊源,春卷是亦由古代的春盘演变而来。晋时的“五辛盘”到元代时已出现用薄饼卷馅后再油炸的品食之法。元代《居家必用事类全集》记载有“卷煎饼”:“摊薄煎饼,以胡桃仁、松仁、桃仁、榛仁、嫩莲肉、干柿、熟藕、银杏、熟栗、芭榄仁,以上除栗黄片切外皆细切,用蜜、糖霜和,加碎羊肉、姜末、盐、葱调和作馅,卷入煎饼,油焯过。”这就是早期的春卷制法。明代食谱《易牙遗意》中也有类似记载。清代已出现“春卷”之名,在清宫廷128种“满汉全席”的菜点中,春卷是9道主要点心之一。春饼被称为“咬春”,春卷被视为“炸春”,表示吉祥如意,消灾灭祸。
随着烹调技术的发展和提高,“春饼”逐渐演变成为小巧玲珑的春卷。将面粉加水和好在平底锅中摊烙成圆形皮子,然后放入制好的各色馅心,将两头折起,卷成长卷用油炸成金黄色。同春饼相似,春卷的馅心可荤可素,可咸可甜,不仅皮薄酥脆,里外鲜香,别具风味,而且富含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及少量的维生素及钙、钾、镁、硒等矿物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除了大众化的豆芽、韭菜、豆腐干、肉丝、笋丝等,海蛎、虾仁、冬菇等较高级的海鲜菌类也常用做馅料,而且春卷已能进行机械化生产,人们只需买回半成品油炸一下就可食用了。不过,春卷是煎炸食品,热量偏高,不宜多食。
■立春“吃春”养“生”
春为四时之首,万象更新之始。此时,自然界阳气开始升发,也是人体生理机能、新陈代谢最活跃的时候。一年之计在于春,养生之计始于“春”。 我国素来重视春天的饮食养生,中医也有很多讲究,尤其着眼于一个“生”字,俗称“吃春”。
我国古代名医孙思邈说:“春日宜省酸增甘,以养脾气。”中医认为春季人体肝气旺盛,多食酸味食品会使肝气过盛,易伤脾胃,所以饮食应少酸。由于春季气温变化大,冷热的交替刺激使体内蛋白质分解加速,导致机体抵抗力下降,所以此时可适当将热量定得高一些。但此时脾胃偏弱,油腻肉食又不宜多食,最值得推荐的是牛肉,既属优质蛋白,又是温性食物,能驱散阴寒,使体内阳气升发,我国古人一直把牛肉视为补气养血、改善体质、强壮身体之佳品。同时可适当多吃些红枣一类的甜食。
“不时,不食。”这是孔子的经典语录,《黄帝内经》也说要“食岁谷”,意思都是要吃时令食物。比如,春天里所有的植物都会生发出嫩芽,香椿、豆芽、蒜苗、豆苗、莴苣芽等都很好吃。菠菜也是春天的应时蔬菜,能滋阴润燥、舒肝养血,且富含铁质。中医认为,肝主藏血,菠菜可将养肝、补血一并作用于仁。新鲜蔬菜和水果中富含的维生素A、C、E能抗病毒,增强身体的抗病能力,尤其不要冷落被誉为“素食第一品”的春笋和被誉为“春果第一枝”的樱桃,
中医认为,蜂蜜味甘,入脾胃二经,能补中益气、润肠通便。春季气候多变,天气乍寒还暖,人容易感冒。由于蜂蜜含有多种矿物质、维生素,还有清肺解毒的功能,故能增强人体免疫力,是春季最理想的滋补品。春天百花盛开,常喝蜂蜜能对花粉过敏有一定抵抗力。蜂蜜中含有微量蜂毒,临床上常被用于支气管哮喘等过敏性疾病的治疗。
葱、姜、蒜是一年四季不可缺少的调味佳品,可增进食欲,杀菌防病。春季的葱姜蒜是营养最丰富,口感最嫩最香最好吃的时候,此时适量多吃能有效预防春季常见的呼吸道感染。小葱蘸酱、小葱炒鸡蛋、姜丝炒肉都是顺应节气的美味佳肴。
《黄帝内经》曰:“春夏养阳”,唐朝《千金方》说:“二三月易食韭”。韭菜四季皆有,但春韭最宜人体阳气,药典上称韭菜为“起阳草”,有“天然伟哥”之称。韭菜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降脂、温肝、补肾,且吃法多样,既可佐肉、蛋、虾、墨鱼等,又可做蒸包、水饺的馅料,均清香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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