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由米煮烂而成,古代称为糜,是中国的传统饮食,据考证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贾府的上下老幼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在肥甘厚味的同时,也经常喝各种养生粥。贾府里的养生粥,除了日常老百姓喝的粥以外,还有几种特殊的粥,不可不说。
《红楼梦》第14回写王熙凤“因见尤氏犯病,贾珍也过于悲哀,不大进饮食”,就“吩咐每日从那府中熬了各样细粥、精美小菜,令人送过来。”第8回写了碧梗粥,第19回写了腊八粥,第45回写了燕窝粥,第54回写了枣儿熬的粳米粥、鸭子肉粥,第75回和87回又写了红稻米粥……现仅将几样特殊的粥叙述如下。
碧梗粥
在《贾宝玉奇缘识金锁,薛宝钗巧合认灵通》这一回, 写宝玉、黛玉等人在薛姨妈家吃饭,宝玉喝了几碗酸笋鸡皮汤,又吃了半碗多碧梗粥。
这碧梗粥指的是河北省玉田县所产的一种微绿色粳米熬成的粥。第62回提到的“碧莹莹绿畦香稻粳米饭”,也是用此米做成。玉田碧粳米在清代系贡品,只有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才能吃得到。谢墉在《食味杂咏》中写道:“京米,近京所种统称京米,而以玉田县产者为良,粒细长,微带绿色,炊时有香。其短而大,色白不绿者,非真玉田也。”有诗赞曰:“京畿嘉谷万邦崇,玉种先宜首善丰。近纳神仓供玉食,全收地宝冠田功。泉溲色发兰苕绿,饭熟香起莲瓣红。人识昆仑在天上,青精不与下方同。” 诗中第5、6句已将碧梗香米形象地表现了出来。
腊八粥
在《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这一回,贾宝玉给黛玉胡诌了一个故事,说到了腊八粥。腊八粥除米、豆外,还有红枣、花生、栗子、菱角、香芋等等。
腊八粥起源于佛教。农历腊月初八,是释迦牟尼成道之日,佛家弟子以果子杂拌煮粥以供佛,名曰腊八粥,后来民间亦相沿成俗。《燕京岁时记》记载:“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塘、琐琐葡萄,以作点染。每至腊七日,则剥果涤器,终夜经营,至天明时,则粥熟矣。除祀先供佛外,分馈亲友,不得过午。”
此风俗自元、明、清,直至今天,在中华大地盛行不衰。
燕窝粥
在第45回,黛玉已犯旧疾,咳嗽、吐痰。宝钗前去劝慰她,说道:“古人说,食谷者生,你素日吃的竟不能添养精神气血,也不是好事”;“依我说,先以平肝养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吊子熬出粥来,要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
燕窝既是食品,又可药用,它性平味甘,入肺胃肾三经,能养阴润燥、益气补中,可以治疗虚损痨瘵、咳嗽、痰喘、咯血、久痢、久虐、噎嗝反胃等症。《本草逢原》指出:“燕窝,能使金水相生,肾气上滋于肺,而胃气亦得以安,食品中之最训良者。
红稻米粥
第75回写道:“尤氏给贾母捧过来一碗红稻米粥,贾母接来吃了半碗。”这种红稻米粥是由御田胭脂米熬制的。御田胭脂米是一种优质稻米,煮熟后色如红胭脂,有香气,味腴粒长。康熙《御制文集》第四集31卷记载:“丰泽园中有水田数区,布玉田谷种,岁至九月始刈获登场。一日,循行阡陌,时方六月下旬,谷种方颖,忽见一棵,高出众稻之上,实已坚好。因收藏其种,待来年验其成熟之早否。明岁六月时,此种果先熟。从此生生不已,岁取千百。四十余年以来,内膳所进皆此米也。其米色微红而粒长,气香而味腴,以其生其苑田,故名御稻米。”
御用胭脂米,经过康、雍、乾三朝,已传至大江南北,今无锡等地均产,俗称江米。常熟有一种血糯,亦称鸭血糯,干后呈血红色,为红稻之佳品,熬粥亦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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