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科海故事博览 科教创新》2008年第11期供稿文/杨剑秋
引言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越来越能看到这样的现象:满大街的DVD、VCD还有DC,也许人们都知道这些英文缩写是什么意思,但要说出它们的全称恐怕有很多人还不知晓;熟人见面时打招呼用的“你吃了吗?”似乎只能在父母这一辈中听到,在年轻人当中取而代之的是“Hi!”;在许多英文杂志里头汉语拼音的出现率也是呈高趋势,风靡全球的taijiquan(太极拳),大屏幕中屡屡出镜的gongfu(功夫)还有展现东方女人韵味的qipao(旗袍)等等,不计其数。
一、零翻译现象的原因
这一种现象学界称之为“零翻译”(zero-translation)现象。首先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偷懒,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这得从翻译说起。
这里要分析的是不可译性。不可译性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没有什么是解释不了的,只是解释的方法和得到的效果不一样,稂莠不齐罢了,并不能一锤定音的定性为不可译性。从马克思主义哲学来讲,世界上没有不可认知的事物,只有尚未被认知的事物。同理,对于翻译我们也可以这么说:没有不可译,只有尚未译,不是不可译,只是很难译。相类似的话语,Peter Newmark也曾说过:“任何事物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可译的,但往往都伴随着许多困难”。(1988:72)Eugene Nida的观点也颇具相似性:“尽管人与人之间的绝对沟通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在同一语言区域或是不同语言区域,人们之间高度有效的沟通还是可能的,因为人们的思路、身体反应、文化历程和对别人行为方式作出调节的能力都是相似的”。两位大师的言论都说明了一个道理,即语言之间共同点超出不同点,翻译是可能的,但困难是存在的。
既然翻译是一个发展的过程,从“不可译性”中人们又引申出了“相对可译”和“绝对可译”两种说法。其实绝对可译和不可译站在了翻译的两个极端,同样是不可取的。因为“真正的翻译”是不存在的,本体永远只有一个,翻译工作者做的工作永远只是解释。但这个解释可以无限地接近本体也即原文,两者永远不会重逢,是打了折扣的翻译。任何两种语言,即便是属亲缘语言(relative language, O. Jesperson: 1913)不论是在形式还是在内涵都无法完全对应,因此完美地再现原文就像是研究永动机一样,一个美丽的谎言。对于原文和译文之间这必定的出入,我们只能采取折中,由此产生了各类翻译技巧,零翻译也是其中一种。这里要区别两个概念。无法翻译(不可译)反映的是语言的本质,而可译却故意不译,却是一种翻译技巧,且零翻译属于后者。
二、零翻译的两个体现
零翻译概念的提出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翻译活动发展的产物。邱懋如教授在《中国翻译》杂志2001年第1期发表的《可译性及零翻译》中就已提出这个概念,不过邱教授引进这一概念是为了证明一切都可以翻译。而本文则是从文化交流的视角来阐述零翻译的必要性。
中西方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也愈加深刻,在国人大量引进国外文化的同时,中国的本土文化也大量涌入国外,互相之间的了解加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对这些外来文化我们当如何处理就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在生活中,零翻译这一翻译技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音译(transliteration)和移译(transference)。
音译最主要的就是表现在人名和地名的翻译上。以Sydney为例,内地称之为“悉尼”,而在广州和港澳一带则称呼为“雪梨”,同样是音译,其汉字完全不一样。加之汉字的一大特点——因形见义,每一个汉字都有其特殊意义,因此两种译名给人们的联想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起名字特别讲究的原因。仍以Sydney为例,既然我们可以将之译成“悉尼”,那么我们仍就可以有其他多种译名,如“西尼”、“锡铌”或是“希尼”等等。在《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补本)中,“xi”的阴平声调有78个汉字,“ni”的阳平声调有17个汉字,那么它们之间的组合则有1326种。除去历史的约定俗成(conventional)外,我们很难找到另外的原因来解释为何Sydney要采用“悉尼”这个译本。人名的翻译同是如此。像前面提到过的两位大师,Peter Newmark和Eugene Nida,国内的译名分别是:彼得•纽马克、尤金•奈达。如果按如上的方法分析,Peter Newmark将有20736种译名(12*3*6*8*12),Eugene Nida则有23716种译名(22*11*7*14)。
音译的另外一个重要表现就是舶来品。以“秀”为例。《现代汉语词典》对该字的解释是:1,植物抽穗开花;2,清秀;3,聪明;4,特别优异;5,特别优异的人才。但“秀”这个字越来越多地被用于其他场合,如脱口秀,我形我秀等等。而追根溯源,“秀”是“show”的音译。像类似的还有“拷贝(copy)一下”、“吃曲奇(cookie) ”、“开派对(party)”等等,越是年轻人或是懂写英语的人,其使用频率越高。还有一点就是在汉语中能够找到与之匹配的译名,却又舍弃不用,因为移情(appellative)功能,而采用音译法。如angel,中文与之对应的是“天使”,但同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安琪儿”。相比较之下,“安琪儿”的情感成分要多于“天使”,多用于女性的名字或是恋人之间的称呼。
移译则是将原语中的词语原封不动的转移到译语当中。如VCD,DVD,WTO,OPEC及现在在各城市都能看到的DIY店等等不胜枚举。同时,《TIMES》等杂志也频繁使用qigong(气功),gongfu(功夫)和qipao(旗袍)等等。移译看似没有翻译,但其本身已经是一种翻译了,是一种文化上的、不显露的翻译。虽然在形式上,这些词语没有产生变化,但其蕴含的意义已经转换成了译语文化里的意义。提起DVD,人们就知道是在说一种光盘,可以用来看影片之类的。如果非要给DVD起一个中文名字,恐怕就是“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了。
三、零翻译的适用范围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零翻译是具有现实意义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学英语、懂英语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也更易接受新事物,加之知识这爆发性地增长其速度远远超过了一个民族自主的生成与之相对应的所指语言。如果任何事物都要经“翻译”,变成本民族特有的语言,那么这个民族将原落后于这个社会。日本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日语有平假名和片假名,其中片假名是用来描写外来语的,比如说computer一词在日语里是コンピューター,读音非常相似,而意义则是完全等同于computer。但在中国其译名通称“电脑”是相对于人脑而言的,可是根据Webster’s Encyclopedic Unabridged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的解释computer是an electronic apparatus that can receive, process, store, and retrieve data, can carry out mathematical and logical operations at high speed and display the results, and can be programmed.不过是一台比较高级的计算机而已,与大脑完全无关。“电脑”这一译名多少对电脑的普及产生了一定的阻碍作用。而通过零翻译则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国外先进的文化知识传入国内并加以利用,同时也可以促进国内外文化的交流。
零翻译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是收到严格的限制的。如果滥用零翻译技巧,那么就会全无翻译可言。零翻译所能做到的就是在人名、地名和机构名称方面以及其它国内外流行词汇里直接引用,减少因翻译选词不同而产生的误解,做到信息传播的准确性。
对于零翻译,有些人担心这会对本土文化产生破坏,大量的英文单词夹杂在汉语里破坏了汉语的整体文化。其实不然。前面已经提到过,语言之间的共同点是要多于不同点的,而且各个文化之间是可以相互借鉴的,而且零翻译所应用的范围有限,并不能对整个本土文化产生破坏,反倒是给这个文化带来了一些新的事物和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该文化与世界的接轨。
四、结论
翻译活动最本质的工作就是向译语读者传播原语文化或原文信息,这一点也是翻译活动经久不衰的根源所在。因此,围绕这一传播功能翻译工作者们提出了诸多理论和技巧,力求将原语文化尽可能准确地向译语读者传达,而零翻译就是其中一种为了适应日益频繁的文化交流的传播手段。该翻译技巧可以在生活中减少诸多因翻译选词不同而产生的不便和误解等等,尤其是在商务英语活动中,同时也能更快地吸收、利用国外的新文化、新知识。但零翻译技巧不能滥用,有严格的适用范围限制。适当地利用好零翻译技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给翻译活动提供便捷。
参考文献
[1] 贾文波. 应用翻译功能论[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
[2] 谭载喜. 新编奈达论翻译[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
[3] 邱懋如. 可译性及零翻译[J]. 中国翻译,2001,(1).
[4] 邱懋如. 文化及其翻译[J]. 外国语,1998(2).
[5] 贾影. “零翻译”还是“不可译”[J]. 中国翻译,2002(7).